前文提及了百里奚,自然也少不了他的得力助手——蹇叔。这位与百里奚携手辅佐秦穆公长达35年的名相,他们的友谊堪比管仲与鲍叔牙配资世界门户,君子之交淡如水;又如俞伯牙与钟子期那般,知音难觅,令人世人羡慕不已。
蹇叔生活在约公元前690年至公元前610年间,出身于宋国铚邑,也就是今天安徽淮北濉溪县临涣镇一带。史书中关于蹇叔早年的记载不多,只知道他出生在宋国边陲的鸣鹿村——一个宁静淳朴的小乡村。他过着淡泊名利、与世无争的田园生活,日常劳作包括耕地、播种、除草和收割。农闲时,他常与三五好友登高望远、垂钓赏景,或畅饮谈心,时而沉浸于家人的天伦之乐,生活简单且恬静,充满了文人般的悠然自得。
蹇叔为人谦逊和善,天性恬淡,不追求名利浮华,虽不显山露水,却绝非平庸之辈。他虽隐居乡野,却关注时政变迁,常有独到见解,怀抱着救民于水火、肩负社会责任的远大抱负。蹇叔集德才礼智于一身,风骨卓然,时人皆称其拥有惊世的谋略和辅佐君王的才能。令人费解的是,他本无意仕途,宁愿守着小村的安逸生活。
展开剩余72%然而,命运的转折在他遇见百里奚的那一刻悄然发生,蹇叔也注定要离开那片宁静的山村。蹇叔对百里奚怀有知遇之恩,百里奚则对蹇叔有举荐之德。人生之奇妙,常在于不经意间的相遇便改变一切。一次暮色中,蹇叔归家途中遇见一乞丐,虽衣衫破烂,却气宇不凡,眉宇间透着正气。经询问,得知此人是虞国人百里奚,自幼好学,历游列国寻求仕途,三十余载碰壁频频,终至流落乞讨。
蹇叔素有识人之明,便邀百里奚入家,两人促膝长谈,百里奚谈吐不凡,令蹇叔深感敬佩。交谈数日,二人惺惺相惜,结为知己。蹇叔为急于致仕的百里奚献计献策,前文提及的劝诫正是出自蹇叔之口,正因其忠告,百里奚避开了投靠齐国公子无知和周釐王弟王子颓的险境,两次死里逃生。
壮年离乡、鬓发斑白的百里奚仕途仍未见起色,难免心灰意冷。蹇叔见状,倾力相助,通过好友宫之奇,为百里奚在虞国谋得大夫职位。但蹇叔很快发现虞君贪婪小气,非明君所为,劝百里奚早作离开。因困顿久矣,百里奚急于谋生未听劝告,最终因这次选择,导致他沦为亡国奴隶。由此可见,蹇叔不仅识人且洞察局势,深谋远虑,远非凡人可比。
后来在百里奚推荐下,公子絷礼贤下士,诚邀蹇叔入秦。秦穆公见到蹇叔十分欢喜,求教治国与称霸之策。蹇叔言道:“秦国与戎狄接壤,久与戎狄混居,民风不礼,法制松散。需先教民守礼重德,树立正气,施行严明法令,方能富国强兵,奠定霸业基础。”秦穆公问及如何称霸中原,蹇叔答:“西方秦土应先安戎狄,解除后顾之忧,积蓄实力,伺机而动,自能夺取中原霸主地位。”又问如何称霸诸侯,蹇叔说:“须重信义,戒贪图小利、忿怒蛮干、急于求成,且要明辨形势,识别轻重缓急。”蹇叔告诫秦穆公:“勿贪,勿忿,勿急。贪则失多,忿则难多,急则败多。国本稳固,方能称霸诸侯。”
秦穆公深感佩服,任命蹇叔为右庶长,百里奚为左庶长,二人并肩辅佐国政。蹇叔强调以德礼治国,通过道德教化整顿民风,携手百里奚推动变革兴利,逐步使昔日偏远落后的秦国走向强盛,为秦穆公称霸春秋奠定坚实根基。
秦穆公是一位贤明且重视信义的君主,常认真采纳蹇叔的建议,积极落实利国利民的政策。但即使贤君偶有失误。历史上最著名的蹇叔进谏故事便是《蹇叔哭师》。公元前627年,经过二十九年辛勤辅佐,秦国国力日益强大。秦穆公急于进军中原,准备攻打郑国,而蹇叔坚决反对,指出此次远征三大谬误:一是“劳师袭远”,耗费军力;二是“师行必被敌知”,难以突袭;三是“勤而无获,必致悖心”,此行必成失败。他断言秦军必败于崤山。尽管如此,秦穆公不听劝告,仍派百里奚之子孟明视、蹇叔之子白乙丙、西乞术率军出征。
蹇叔进谏无效,为国为家,他不放弃,采用“哭师”形式继续规劝,结果激怒秦穆公:“孤发兵子竟哭吾军,尔何所知?尔自寻死路!”最终,蹇叔预言应验,秦军遭晋军于崤山阻击,因地势险要且军心涣散,惨败三员大将被擒。
从论战可见蹇叔不仅深谋远虑,且具远见卓识;其劝谏更显忠直耿介,宁可冒犯君王,也不随波逐流,始终以国家利益为重。哭师之举则展现他对士卒生死的痛惜与对亲子情深的感怀。
《吕氏春秋》、《史记》等史书均有记载蹇叔哭师一事,足见其影响深远。蹇叔与百里奚凭借卓越才智,不仅改写了秦国的历史轨迹,更辅佐秦穆公成为春秋五霸之一,将秦国从西部边陲小国推向东方大国的行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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